上海市普陀区人民检察院督促区城管执法局对非法活禽交易履职行政公益诉讼案

【关键词】

食品安全 疫情防控 非法活禽交易 调查取证 诉前磋商 公开宣告

【要旨】

在疫情防控特殊时期，大规模无秩序的非法活禽交易容易造成病毒传播，给公共卫生安全埋下隐患；相关活禽来源不明、未经检验检疫，亦给食品安全带来风险。检察机关在参与社区防疫工作中敏锐发现非法活禽交易线索，以新型办案组织为依托破解证据收集困境，并通过诉前磋商、检察建议公开宣告，督促相关职能部门对辖区内非法活禽交易及时查处、加强管控，及时消除公共卫生安全隐患，切实守护人民群众“舌尖上的安全”。

【基本案情】

2020年4月19日起至4月28日期间，上海市普陀区真如镇街道辖区内兰溪路近交通路大众长途客运站附近深夜凌晨持续出现“地下”非法活禽交易现象，且呈现规模化、产业化、组织化特征。在当前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常态化的背景下，不仅给公共卫生和食品安全带来重大隐患，且破坏周边市容环境、严重干扰居民生活秩序。上海市普陀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以下简称“区城管执法局”）对辖区内违法占用道、流动设摊的无证经营活禽行为负有监管查处的工作职责，但未及时排查、发现上述问题，导致“地下”非法活禽交易持续“猖獗”，社会公共利益受到损害。

【调查和督促履职】

1.蛛丝马迹、顺藤摸瓜

2020年4月初，上海市普陀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普陀区院”）干警在参与社区疫情防控工作中发现农贸市场、街面小店、小区出入口存在零散活禽交易现象。4月19日起，普陀区院公益诉讼办案组在日常巡查中发现兰溪路、桃浦路口存有大量遗留的羽毛、血迹、粪便，表明该地区具有大规模活禽批发交易的迹象。公益诉讼办案组以“活禽交易”为关键词进行相关信息检索，发现案发地所在的三官堂地区历史上即为本市最大的活禽交易市场，后因市区禁止活禽交易，部分相关从业人员从“地上”转为“地下”，在该地区形成了具有规模化、组织化、流动性、隐蔽性特点的“地下”非法活禽交易市场。

2.分兵合击、齐头并进

在掌握上述信息后，公益诉讼办案组进行了一次现场深夜蹲点守候却一无所获。在此情况下，公益诉讼办案组迅速调整守株待兔的策略，制定了兵分三路、多管齐下的线索调查方案。一路由检察官助理每天至案发地，根据相关遗留物、痕迹，分析统计非法活禽交易的时间周期规律。一路由检察官和检察技术人员组成的办案小组至辖区派出所调取监控视频，采用视频侦查的方法，从相关车辆的行进路线、停靠地点，进一步摸排非法活禽交易的时间段和涉及的地点分布。第三路由检察官和司法警察组成，根据先期掌握的一处在农贸市场设立的活禽交易点，通过争取该零售业主的配合，获取了有关非法活禽批发的大量极有价值的信息。

3.周密部署、现场固证

经过三个办案小组各自的调查，公益诉讼办案组进一步摸清了该非法交易团伙的行动规律和特点，每天凌晨一点至三点间，组织数十辆机动车，在兰溪路、固川路、真光路等近十个地点临时决定交易地点，并通过微信群联络相关二级批发商在预定时间和地点进行交易。根据汇总的信息，公益诉讼办案组再次精心部署了现场守候进行取证固证的方案，在近十个交易地点中精心选择了兰溪路桃浦路口作为守候地点，由检察技术人员在派出所侦查指挥中心实时监控，为一线人员提供即时信息；司法警察在现场外围潜伏以防检察人员遭受人身威胁；一名检察官在交易进行时伪装成路人持密录密拍设备进行现场取证。通过周密部署、紧密协作，最终成功获取了二十余辆货车、上万羽活禽非法交易的视频资料，为此案奠定了扎实的证据基础。

4.紧急磋商、公开宣告

在成功获取并固定相关证据后，为防止大规模非法活禽交易持续对公共利益的侵害，公益诉讼办案组第一时间至区城管执法局进行诉前磋商，该局高度重视检察机关查实内容并表态积极整改，但因非法活禽交易流动性、隐蔽性强，非法人员人数众多且驾驶机动车辆、持有宰杀活禽的刀具，整治难度和危险性均较大，希望检察机关结合案件办理进一步磋商地方党委、公安机关等相关部门进行联合执法以取得切实有效的效果。普陀区院积极采纳了该局的意见，于4月30日召开诉前检察建议公开宣告会，邀请人大代表及真如镇政府、区公安分局、区市场监管局、区商务委、区卫健委等行政机关共同参与，集公开宣告、证据开示、执法部署、接受监督为一体，促成各方形成齐抓共管格局，有力消除这一历史顽疾。5月1日起，区城管执法局针对检查建议内容，牵头协调区公安分局等职能部门并联合城管执法大总队，持续在凌晨对非法活禽交易蹲点守伏、集中整治，通过没收经营工具、无害化处理、登记教育交易人员等方式，对非法交易分子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非法活禽交易的数量和规模呈现初步压缩的良好态势。

【典型意义】

1.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办案理念

在疫情防控的特殊时期，普陀区院坚持公益诉讼履职与助力社区防疫并重，从蛛丝马迹中发现规模化非法活禽交易严重危害公共卫生安全和食品安全、扰乱居民生活且破坏市容环境的重大案件线索，从维护人民群众身体健康和社会公共利益出发，发扬拼搏精神，不辞连续深夜蹲点守伏的艰辛、不畏深入非法交易场所带来的潜在人身风险，最终推动行政机关开展集中整治，遏制了非法活动、消除了潜在风险，让人民群众有切实的法治获得感与幸福感。

2.体现了双赢、共赢、多赢的办案理念

在办案过程中，摒弃单一司法、机械监督的思维，以解决问题为根本导向，协同做好检察建议的落实工作。积极与行政机关进行诉前磋商，针对其整改工作所遇到的瓶颈与难点问题，及时召开检察建议公开宣告会，凝聚共识、集合众力，通过源头控制、条块结合、打防并举、疏堵结合的形式对非法活禽交易进行集中整治，共同打通检察建议落实的“最后一公里”，也为检察机关在公益诉讼履职中如何助力提升城市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了典型范例，获得了市检察院及区委主要领导的批示肯定。

3.体现创新性公益诉讼办案组织的优势

在该案办理过程中，普陀区院融合司法警察、检察技术人员参与公益诉讼办案组织，进一步充实办案力量，优化知识结构，提升办案效率。在线索发现排查、信息检索梳理、调查收集证据等案件办理的关键环节，充分发挥和整合人员的专业优势，综合运用多种侦查谋略，采取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科技手段和警力相协调的方式，有效破解取证困境，夯实了证据基础，完善了证据链条，提升了公益诉讼案件办理的规范化、专业化和精准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