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湘阴县人民检察院督促整治保健食品虚假宣传行政公益诉讼案

【关键词】

行政公益诉讼诉前程序  保健食品  虚假宣传  价格违法  综合治理

【要旨】

检察机关针对保健品销售中存在的虚假宣传和价格违法行为，通过行政公益诉讼诉前检察建议分别督促市场监管部门和价格监管部门依法履行监管职责，并通过向地方立法机关专题汇报，促进行业专项整治，提升社会治理效能。

【基本案情】

湖南省湘阴县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自2017年9月6日开业以来，以赠送礼品等方式吸引老年人进店听课，在门店内设置了产品展示间、营销教室，安装投影设备，安排专职讲师，以健康宣传为名向听课的老年人推销“保健食品”。该店通过上课方式销售美源羊奶粉、维莱钙片、蜂胶软胶囊、紫桑多酶果醋酵素、国肽胶原蛋白肽等“保健食品”，在2018年10月至11月期间主推北京京酿调味品有限公司生产的食品紫桑多酶果醋酵素。

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在推销紫桑多酶果醋酵素时，强调人体缺紫桑多酶的危害有“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妇科疾病、前列腺、心脑血管等多种疾病，严重缺紫桑多酶会导致大肠类癌、肾癌等多种疾病”；声称“科学证实，通过食用紫桑多酶来帮助身体清除毒素垃圾是调理一切疾病的万能钥匙”；补充紫桑多酶能够“提高免疫力，调和生殖系统，增强肾功能，增强肝功能”等功效；宣扬“紫桑多酶清毒排毒是肠胃、肝肾的保护伞，能利尿，改善便秘、肾结石、胆结石、膀胱结石，具有很强的杀菌效果，促进肠道消化等”；宣称该商品荣获“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百年庆典最佳产品奖”。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销售的紫桑多酶果醋酵素未标明产品等级、产地、价格等信息；购进价格为每盒50元，会员销售价格为每盒338元。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通过虚假宣传紫桑多酶具有治疗各种慢性疾病和其他疾病、提高人体免疫力等效果，诱导老年人高价购买该商品。

【调查和督促履职】

2018年9月，湘阴县人民检察院接到群众举报称该县某保健品销售门店存在虚假宣传现象，经初步调查，发现该县有不少保健品商家向消费者特别是老年人虚假宣传、高价销售保健食品及其他宣称具有保健功能产品的违法行为，侵害了众多消费者的健康安全和经济权益，湘阴县食品药品工商质量监督管理局（已更名为湘阴县市场监督管理局）、湘阴县发展和改革局存在不依法履职行为。该院于2018年10月15日、31日对上述两行政机关以行政公益诉讼立案，并成立以检察长为组长、5名员额检察官任成员的专案组，拟定了详细的调查方案，以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虚假宣传、高价销售保健食品为突破口，开展调查取证工作。

针对商家作案手段隐蔽、欺骗性强、反调查能力强等特点，湘阴县人民检察院通过暗访进入商家宣传现场，利用手表式录音录像设备拍摄了宣传现场的视频资料，以获取商家虚假宣传的直接证据，再结合视频内容对相关证人询问取证，获取了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以虚假宣传等方式向老年人高价推销保健品的重要证据。

结合调查情况，湘阴县人民检察院先后于2018年11月21日、26日向湘阴县食品药品工商质量监督管理局、湘阴县发展和改革局发出检察建议。建议湘阴县食品药品工商质量监督管理局依法查处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虚假宣传的违法行为；建议湘阴县发展和改革局依法查处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的价格违法行为；建议二行政机关加强对辖区内保健品市场行业的监管，保障消费者合法权益。

在提出检察建议同时，湘阴县人民检察院专题向湘阴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扩大）会议汇报保健品公益诉讼工作，提出相关意见建议。县人大常委会出台会议纪要，明确由相关职能部门成立专门班子，构建常态化工作机制，对保健品市场进行整治；建立联合执法平台，实现执法信息共享、程序衔接；制定严格的考核责任办法，明确保健品市场监管责任。

湘阴县食品药品工商质量监督管理局、湘阴县发展和改革局收到检察建议后，迅速立案调查，立即责令红瑞乐邦健康生活馆停业整顿，依法给予行政处罚。同时，根据检察建议及县人大常委会主任会议精神，湘阴县食品药品工商质量监督管理局联合湘阴县发展和改革局、湘阴县公安局、湘阴县卫生和计划生育局（已更名为湘阴县卫生健康局）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保健品（包括保健食品、保健医疗器械和功能产品）行业专项整治行动，依法对县内多家保健品销售门店进行了现场执法检查，并责令改正违法行为。

收到行政机关的书面回复后，湘阴县人民检察院继续跟进调查，对红瑞乐邦健康生活会馆及其他保健品销售者进行调查。截至2019年5月16日，三家保健销售门店已经停止营业；其他的保健品销售门店已停止虚假宣传，规范了经营模式。湘阴县文星镇各社区也以此为契机，相继开展了老年人保健讲座和保健品常识的科普宣传等活动，引导老年人科学保健、理性消费。

【典型意义】

1. 行政机关对食品、保健食品经营者虚假宣传、价格违法等行为未依法履行监管职责的，检察机关可以依据行政诉讼法的相关规定，督促其依法履责。保健食品和医疗器械功能都包含疾病的预防、治疗或者缓解，生命的支持或者维持；同属于市场监督管理部门重点监管的“三品一械”（药品、医疗器械、保健食品、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部分保健品销售者采取虚假宣传、价格欺诈的方式销售保健食品、保健医疗器械和功能产品，危害了消费者身体健康和财产权益，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检察机关应当督促相关行政机关依法履职。

2. 针对不同的监管职责，分别向不依法履行职责的行政机关制发诉前检察建议。本案中，红瑞乐邦健康生活会馆销售“京酿牌紫桑多酶”果醋酵素既存在虚假宣传行为，又同时存在价格欺诈行为，湘阴县食品药品工商质量监督管理局对县域内的反不正当竞争、食品药品和广告有监督管理的职责，湘阴县发展和改革局对本县行政区域内的价格活动有监督管理的职责，检察机关分别向两部门发出检察建议，督促依法履行职责，对红瑞乐邦健康生活会馆的不同违法行为进行处罚，从不同监管角度规范了保健品经营市场秩序。

3. 检察机关在个案办理中，注重发现普遍性、规律性问题，充分发挥检察机关参与社会治理的职能作用。检察机关在个案办理中，通过向党委人大政府政协汇报工作，推动县政府牵头，相关行政职能部门构建常态化工作机制，对辖区内的保健食品、保健医疗器械和功能产品行业和区域相关问题进行集中专项整治，整治了保健品市场虚假宣传和牟取暴利的乱象，维护了消费者的生命健康和财产安全；推动社区加强活动中心建设，卫健部门加强社区医疗、保健服务建设，促进提升了社会治理效能。